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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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裏的谷種已經抽芽長成手掌長的秧苗，方言家還剩下的田地不多，就一畝水田和一塊幹地，之前兩位父親掙下來的又因為爺爺奶奶病倒看郎中抓藥也幾乎都給變賣完了，這兩年兄弟倆就是靠這點維持過活。
而開春還都是大堂哥方河先來幫著他把地翻了才又趕回去翻自家的，否則真靠方言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自己來，估計春天都過去了他還沒種下種-子來，也正如此，雖然方山還有大伯娘都不怎麽喜歡自己和弟弟倆，礙於面子情分對大伯把他們接到家裏都沒說什麽，只是這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不過不管怎麽樣，方言心裏也是很感激他們。
有大姐親切教導，加上人話不多但平時也會默默給他們諸多幫助的大堂哥帶領之下，關於秧苗和雜草的區分，方言和方錦都能很好的記住且區分開來。
春天抽長得快的不止秧苗，混於其中的雜草更甚，而且往往比秧苗長得還要好要強壯。
這時候人們還沒有進行插秧，都是怎麽撒種-子發芽就怎麽任其生長，只是在撒種的時候會有意識的隔開點點距離，因此要在幼苗時就區分好哪株是秧苗，哪株是草並把其拔掉。
方言一大早趁著日頭還沒出就急忙下地去拔草了，否則頂著烈日太煎熬，腰酸痛不說，整個後背都要被烤焦。
“小錦你就負責這一塊，完了就趕緊回去知道嗎？”手裏的細竹條隨意插在地裏劃出來的小塊區域，方言嚴肅地對一定要跟著來的方錦道。
方錦先是仰頭看看哥哥再去看那塊劃出的地方，鄭重點頭，“知道了。”
見他如此聽話，方言挺滿意，一邊脫去草鞋走進田裏，心裏暗暗決定今天一定全部做完，免得小錦又吵著要跟來，中暑了可不好。
花大哥今天似乎又要進山，可惜的是花奶奶他們說什麽都不答應帶他一起去，否則去山裏看看或者能學點本領也好的，再退其次找找修房子的木料也行啊。
可惜就是他才提個頭，不論是花奶奶還是花大哥，都是絕口否決了。
一邊分心想著一邊辨認雜草然後快速將其拔掉，視線瞄到自己的細胳膊，方言忍不住在心底無奈嘆氣。
他也知道花大哥會直接拒絕，絕不是怕他偷學去他本領的緣故，反而得閑時還會毫不保留的將自己的一些本領技巧講給他和小錦聽，會拒絕是因為他身板實在是太差了。
其實打獵也是條不錯的路子。
當陽光照完整個村子時，方言也總算拔到盡頭，直起腰回頭看時，發現弟弟並沒有先回去，而是蹲在田邊埋頭玩水，邊上是他之前脫下的草鞋以及一撮他拔掉的野草。
方言走上田埂走過去看，才發現他是在抓蝌蚪玩，連他走到身邊都沒註意還在聚精會神地籠著小拳頭小心去抓一只蝌蚪，田埂邊讓他挖出一個小坑，裏邊已經有三四只蝌蚪了。
方言也沒有立即出聲，而是笑著看他直到抓到那只蝌蚪後這才開口叫他：“它們現在又還沒長成青蛙，小錦抓來做什麽呀？”
“哥哥~”小孩立即驚喜地仰頭來看，小臉上掛著個大大的笑容，捧著小手舉起來給他看，“看，哥哥我抓到了，放到這裏邊等他長大，這樣我們地了就不長蟲蟲了。”
聞言，方言一楞，再去看那個小水坑，既好笑又感慨。他也沒想到小錦會記得，關於青蛙是稻田捕獵手的還是他晚上睡覺時偶爾當成故事講給小錦聽的，因為在小錦偶然在水溝裏發現那些小東西提出疑問後的事了。
“這個地方太小了，這麽多它們住不下。”方言也認真道，“放了吧，我們田地這麽大正好夠它們活動，將來也才會長得更大，吃的蟲子才會越多。”
“這樣嗎？”方錦有點可惜，不過還是很聽話，“聽哥哥的。”說完小心放掉手裏的那只，還有水坑的也用手把泥給挖開全都放了。
方言也沒有阻止，等他做完才拉著他到河邊幫他洗手和腳。
“哥哥，今天還去餵蟲蟲嗎？”
“可以，不過我們要先回去，不然大伯娘該擔心小錦了。小錦餓了沒？”
“嗯，餓了。”
“那等會回去吃東西後，小錦能自己去花奶奶家嗎？哥哥等會還要去幫大伯幹活。”
“可以的。”
“嗯，小錦真乖。洗好了，回去吧。”
……
“大伯娘。”
方進門，就見大伯娘一身整齊，頭發卻有些亂的從雞窩那出來手裏似乎還拿著什麽。方言心裏有點訝異，不過面上並沒表現出來，而是拉著弟弟走進去門來，一起喚了聲對方。
張楊氏剛從雞窩裏掏了幾個雞蛋出來，正有些肉痛呢，這剛轉身就看到回來的兩人，反射性地把手藏在了身後。
反應過來後又覺得自己反應太過，勉強笑笑：“你們回來了，粥我已經煮好了，都放桌上呢，你們自己進去吃啊。”
“嗯，今天有客人嗎？”
本來方言也只是順口問了一句，沒想到張楊氏卻臉色微微一變，似乎馬上要露出笑來但又強忍住，因此一下變得有些奇怪，“那個，言哥兒啊，今天家裏是有比較重要的客人要來，等會可能會挺忙的怕是一會照顧不來你和小錦，要不一會吃完飯你們去花奶奶家玩一會？等吃飯的時候伯娘再去叫你們回來？”
聞言，方言心裏閃過一絲疑惑，但既然人家這麽說就是不想讓他知道的，顯然是大伯家的私事，於是他也就沒有多問，很爽快的答應了。
看來今天估計先不用去幫忙了，他也正好趁今天去問問花大哥一些事兒，順便看看那只蟲子到底是不是蠶來著，如果是的話，那他可以謀定一下該怎麽利用那只蟲子。
張楊氏見兩人這麽聽話，心裏也微微松了口氣。
今天確實有重要的人要來，那可是關乎她家大兒子的終身大事，萬不能馬虎，兩人暫時沒在家裏，對方應該不會太多意見了吧。
這麽想著看著兄弟倆，張楊氏心思有些覆雜。對於二兒子對兩人的諸多挑刺不喜，她也都看在眼裏，說確實話，自家的日子也不怎麽樣，要是再多養兩個孩子，也不是說養不活，可就是更讓家裏日子難過了些。
因此對於兩個孩子，她心裏也說不上多喜愛的。
作者有話要說： 啊，高考都考完了，昨天給忘記說/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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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開春還都是大堂哥方河先來幫著他把地翻了才又趕回去翻自家的，否則真靠方言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自己來，估計春天都過去了他還沒種下種-子來，也正如此，雖然方山還有大伯娘都不怎麽喜歡自己和弟弟倆，礙於面子情分對大伯把他們接到家裏都沒說什麽，只是這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不過不管怎麽樣，方言心裏也是很感激他們。
有大姐親切教導，加上人話不多但平時也會默默給他們諸多幫助的大堂哥帶領之下，關於秧苗和雜草的區分，方言和方錦都能很好的記住且區分開來。
春天抽長得快的不止秧苗，混於其中的雜草更甚，而且往往比秧苗長得還要好要強壯。
這時候人們還沒有進行插秧，都是怎麽撒種-子發芽就怎麽任其生長，只是在撒種的時候會有意識的隔開點點距離，因此要在幼苗時就區分好哪株是秧苗，哪株是草並把其拔掉。
方言一大早趁著日頭還沒出就急忙下地去拔草了，否則頂著烈日太煎熬，腰酸痛不說，整個後背都要被烤焦。
“小錦你就負責這一塊，完了就趕緊回去知道嗎？”手裏的細竹條隨意插在地裏劃出來的小塊區域，方言嚴肅地對一定要跟著來的方錦道。
方錦先是仰頭看看哥哥再去看那塊劃出的地方，鄭重點頭，“知道了。”
見他如此聽話，方言挺滿意，一邊脫去草鞋走進田裏，心裏暗暗決定今天一定全部做完，免得小錦又吵著要跟來，中暑了可不好。
花大哥今天似乎又要進山，可惜的是花奶奶他們說什麽都不答應帶他一起去，否則去山裏看看或者能學點本領也好的，再退其次找找修房子的木料也行啊。
可惜就是他才提個頭，不論是花奶奶還是花大哥，都是絕口否決了。
一邊分心想著一邊辨認雜草然後快速將其拔掉，視線瞄到自己的細胳膊，方言忍不住在心底無奈嘆氣。
他也知道花大哥會直接拒絕，絕不是怕他偷學去他本領的緣故，反而得閑時還會毫不保留的將自己的一些本領技巧講給他和小錦聽，會拒絕是因為他身板實在是太差了。
其實打獵也是條不錯的路子。
當陽光照完整個村子時，方言也總算拔到盡頭，直起腰回頭看時，發現弟弟並沒有先回去，而是蹲在田邊埋頭玩水，邊上是他之前脫下的草鞋以及一撮他拔掉的野草。
方言走上田埂走過去看，才發現他是在抓蝌蚪玩，連他走到身邊都沒註意還在聚精會神地籠著小拳頭小心去抓一只蝌蚪，田埂邊讓他挖出一個小坑，裏邊已經有三四只蝌蚪了。
方言也沒有立即出聲，而是笑著看他直到抓到那只蝌蚪後這才開口叫他：“它們現在又還沒長成青蛙，小錦抓來做什麽呀？”
“哥哥~”小孩立即驚喜地仰頭來看，小臉上掛著個大大的笑容，捧著小手舉起來給他看，“看，哥哥我抓到了，放到這裏邊等他長大，這樣我們地了就不長蟲蟲了。”
聞言，方言一楞，再去看那個小水坑，既好笑又感慨。他也沒想到小錦會記得，關於青蛙是稻田捕獵手的還是他晚上睡覺時偶爾當成故事講給小錦聽的，因為在小錦偶然在水溝裏發現那些小東西提出疑問後的事了。
“這個地方太小了，這麽多它們住不下。”方言也認真道，“放了吧，我們田地這麽大正好夠它們活動，將來也才會長得更大，吃的蟲子才會越多。”
“這樣嗎？”方錦有點可惜，不過還是很聽話，“聽哥哥的。”說完小心放掉手裏的那只，還有水坑的也用手把泥給挖開全都放了。
方言也沒有阻止，等他做完才拉著他到河邊幫他洗手和腳。
“哥哥，今天還去餵蟲蟲嗎？”
“可以，不過我們要先回去，不然大伯娘該擔心小錦了。小錦餓了沒？”
“嗯，餓了。”
“那等會回去吃東西後，小錦能自己去花奶奶家嗎？哥哥等會還要去幫大伯幹活。”
“可以的。”
“嗯，小錦真乖。洗好了，回去吧。”
……
“大伯娘。”
方進門，就見大伯娘一身整齊，頭發卻有些亂的從雞窩那出來手裏似乎還拿著什麽。方言心裏有點訝異，不過面上並沒表現出來，而是拉著弟弟走進去門來，一起喚了聲對方。
張楊氏剛從雞窩裏掏了幾個雞蛋出來，正有些肉痛呢，這剛轉身就看到回來的兩人，反射性地把手藏在了身後。
反應過來後又覺得自己反應太過，勉強笑笑：“你們回來了，粥我已經煮好了，都放桌上呢，你們自己進去吃啊。”
“嗯，今天有客人嗎？”
本來方言也只是順口問了一句，沒想到張楊氏卻臉色微微一變，似乎馬上要露出笑來但又強忍住，因此一下變得有些奇怪，“那個，言哥兒啊，今天家裏是有比較重要的客人要來，等會可能會挺忙的怕是一會照顧不來你和小錦，要不一會吃完飯你們去花奶奶家玩一會？等吃飯的時候伯娘再去叫你們回來？”
聞言，方言心裏閃過一絲疑惑，但既然人家這麽說就是不想讓他知道的，顯然是大伯家的私事，於是他也就沒有多問，很爽快的答應了。
看來今天估計先不用去幫忙了，他也正好趁今天去問問花大哥一些事兒，順便看看那只蟲子到底是不是蠶來著，如果是的話，那他可以謀定一下該怎麽利用那只蟲子。
張楊氏見兩人這麽聽話，心裏也微微松了口氣。
今天確實有重要的人要來，那可是關乎她家大兒子的終身大事，萬不能馬虎，兩人暫時沒在家裏，對方應該不會太多意見了吧。
這麽想著看著兄弟倆，張楊氏心思有些覆雜。對於二兒子對兩人的諸多挑刺不喜，她也都看在眼裏，說確實話，自家的日子也不怎麽樣，要是再多養兩個孩子，也不是說養不活，可就是更讓家裏日子難過了些。
因此對於兩個孩子，她心裏也說不上多喜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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